《在甘比亞釣水鬼的男人》,作者:九把刀,春天出版社。2005 年 01 月 15 日初版。


剛開始抱著小說的心態閱讀此書,不免對文字結構產生失望與疑惑。沒錯,書名實在是很引人入勝的好題目:「甘比亞」在哪裡?「釣水鬼」又是什麼奇怪的儀式?順著閱讀的路徑,疑團卻越來越大。就文字結構和敘述內容而言,此書充其量不過是遊記形式的散文,散記著作者到非洲小國「甘比亞」的種種「奇遇」。不過,說是「奇遇」,又有點井底之蛙或是誇大其詞,原始部落本來就殘存許多科學社會中難以理解的習俗和儀式。祭拜萬物的氾靈論,其思想核心是對萬物的敬畏尊敬;至於求雨和祭祀,則是對大自然與祖先的崇拜。這些儀式和觀念遠自中國商朝即有之,只是受到文明進化後漸漸式微罷了。書寫原始部落的「不文明」反而成為「文明」社會的異象或笑柄,豈不公平?

就像香港電影《急凍奇俠》(明代大俠和壞蛋決鬥時被急凍,1988年才甦醒並繼續決鬥。期間發生許多古代人生活在現代的趣事)或是《上帝也瘋狂》(非洲原住民歷蘇到現代都會的歷險記),電影主角無論是古代大俠或是第三世界的原住民,都被塑造成無知的形象。但他們真的是無知嗎?不!他們只是疑惑和畏懼陌生的世界,而以他們的想像來面對這樣的陌生。人們對於文明的適應是後天的,不會有人一出生就會打手機和上網,科技進步的速度永遠讓人類的學習疲於奔命,沒有人膽敢拍胸脯說他熟稔所有科技產品。至於大自然或是神秘事件的力量,越是文明的社會則越是畏懼。人類總妄想能夠控制自然,發明人造雨、發明地震探測器,卻逃不過大自然一次又一次的無情反撲,只要大自然施個魔法,無論是地震、海嘯、颱風、龍捲風,脆弱的人類總是不堪一擊。相反地,人類的邪惡卻是比天災還要魔高一丈:偷工減料的橋樑和屋舍、侵占天然大陸棚的人工海灘,使得天災後的災情更怵目驚心。比較起來,原始部落對自然的尊重和保持,文明社會的人們更該感到羞恥。

《在甘比亞釣水鬼的男人》也是一本入門的社會學教材。所謂的社會學教材當然不是考試用書,而是作者用說故事的方式帶入其社會學的知識背景。婚喪喜慶、出生或成年禮都可以窺知ㄧ個社會的價值觀,跟著作者的遊覽腳步,可以看見原始的生活(現代人眼裡的荒謬)和社會學知識。直到最後一段,我才知道誤解了作者的設計:《在甘比亞釣水鬼的男人》不是遊記,也不只是遊記,它是小說,就像我當初自以為是的初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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