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如果可以,我希望這是一場惡夢。」亞亞累極了,她在睡前許下了這個願望。

她睡了一個很沈很甜的覺。

夢裡,藍鑫攬著他,陪她參加燕姿的所有活動,

他們去逛了超市,買了好多好多東西回來煮,

當然也包括亞亞最愛吃的起司蛋糕以及藍鑫最愛吃的牛排館。

他們快樂地在宿舍中煮火鍋吃,吃完了還去逛夜市。

亞亞在夢裡緊緊握住藍鑫的手,就像是拉著隨時會斷的風箏,

亞亞很擔心她一鬆手藍鑫就飛得遠遠的,儘管夢裡的藍鑫臉孔如此模糊。

夜半的夢寐之間,亞亞覺得有人在幫她擦臉。

那人持著熱毛巾,溫柔地為亞亞擦去臉上堆積的淚痕和倦容,

熱騰騰的蒸汽讓亞亞感到放鬆。

亞亞微笑,握住那人的手,卻被那人抽走。

「鑫?是你嗎?」亞亞開口問,卻沒人回答。

浴室裡倒傳來了水流動的聲音。

亞亞本想起身去看,可是太累了,被窩外的空氣又太冷,

她打消探看的念頭,繼續睡眠。

「我就說嘛!昨天的事一定是惡夢。」亞亞安心地再次入眠。

隔天,亞亞被刺耳的電鈴聲吵醒,她張開眼睛,還不能分辨這是不是夢境。

她陡然坐起,摸摸身旁的枕頭竟還是溫的,亞亞笑,精神抖擻地去開房門。

映入眼簾的是兩位警察。

雞皮疙瘩從見到警察的那刻又爬上亞亞的皮膚,怪了,昨天的一切不是夢嗎?

「請問?」亞亞戒慎恐懼地問,旋即認出昨天帶他認屍的那位警員。

「我們是來採集藍先生的DNA的。」警員開門見山地說。

昨天的惡夢還在!亞亞覺得頭又痛了起來。

她開門讓警員進門,他們小心地套上手套和鞋套,

拿著鑷子和採集罐仔細地揀取關於藍鑫的毛髮和分泌物。

他們採集的動作很像藍鑫作實驗的專注神情,亞亞想到這,又熱眼盈眶了起來。

「請問藍先生的牙刷和毛巾放哪裡?」

亞亞領著警員來到廁所,她指著熟悉的位置,卻不見藍鑫的物件。

「怪了,昨天還在的啊!」

警員若有所思地和看一眼,隨即搬開抽水馬桶的儲水箱蓋,

竟然就真的找到牙刷和毛巾。

亞亞詫異,「怎麼會在這裡?」

警員望了亞亞一眼,那眼神像是質疑。他們將物件收入採集袋,便要離開。

還沒走到門口,門竟然「碰」的一聲自己關了。

警員倒也不慌,「楊小姐,麻煩妳幫我們開門」

亞亞趕忙去拉門,說也奇怪,未上鎖的鐵門竟然關得這麼緊!

亞亞在口中喃喃地說:

「鑫,他們是來幫你的,你不要這樣子。快讓他們回去好交差。」

語畢,門仍卡得死死的,亞亞沒了耐心:「鑫,你再這樣我要生氣囉!」

亞亞剛皺眉,門便開了。

「謝謝。」警員拎著採集袋,在門口卸下鞋套,「有最新調查我們會告訴妳。」

亞亞點點頭,目送他們離去。

亞亞回到房間,關門,突然想起來她好像睡前把手機關了。

她坐回床邊打開手機,未讀訊息一封接著一封響個不停。

「姿訊:本週燕姿行程
11/7
13:00-14:30 TVBS-G志永智勇電力學校
15:00-19:0 娛樂百分百
11/8
12:00-13:30 康永當家
14:00-15:00 內湖世界展望會義賣
15:30-17:00 TVBS-G Fashion Walker
17:00-17:00 TVBS 娛樂新聞
18:00-19:00 完全娛樂……」

亞亞讀著手機裡的燕姿宣傳行程,這是一個她所加入的燕姿家族傳來的。

剛發專輯的燕姿行程好忙,亞亞讀著訊息,彷彿看見燕姿唱歌的模樣。

「真可惜,這些行程都來不及去!」亞亞嘟噥一陣,繼續讀取其他訊息。

有幾通是房東打的,大抵要她別想不開之類的。

也是,若是套房再發生命案,他們以後怎麼租給別人?

然後是警局的留言,說他們今天會到藍鑫的租屋採集證物。

亞亞一一刪除掉這些煩人的訊息,她不想被一再提醒藍鑫離去的事實。

亞亞哼起燕姿的歌:

「手沉默的握緊/越過一座森林/我們走得很慢/連幸福都著急」

這是燕姿的〈明天晴天〉,

「在落葉裡前進/哪一條路才有道理/奇蹟拋棄我們/還好你還在這裡……」

唱到「還好你還在這裡」時,突然一股溫暖的感覺包覆了她,

「鑫,你在這裡對吧?」

寂靜的屋子裡沒有任何回音,亞亞選擇相信藍鑫,

「鑫,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,說話要算數喔!」



「永恆不能趕快/開始誰也不明白/風風雨雨寧願相信/明天睛天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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