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爺,枕頭告訴我,它很想你。

20061107

今年六月,在我失戀即將滿一個月的前幾天,我認識你。

第一次見面,我們對彼此的印象並不這麼好。

你覺得我開口閉口都在談寫作,一副文藝女青年的做作模樣;

我則是覺得你心不在焉,一副討人厭的跩樣。

沒想到見面後幾天,你會天天約我一起聊天吃飯,

把我制約到一到黃昏,就期待你出現在我房門口帶我去吃飯。

甚至習慣飯後和你天南地北地聊,聊到眼睛都快張不開,還是捨不得結束話題。

後來,我乾脆給你一顆枕頭,讓你可以在我房間打地鋪,陪我聊通宵。

「給了我枕頭,妳不就沒得睡?」你貼心地問。

「不要緊。我給你的是『惡夢枕』,我自己也不敢睡。」我說。

什麼是「惡夢枕」?

自從失戀後,我開始天天做惡夢,醒來總是哭的,卻時常忘記夢的內容。

我想不脫是分離之類的夢吧?

可那些夢都在我醒來前鑽進枕頭裡,無論我怎麼回想,都還是空白。

「所以,妳因為怕做惡夢,而不敢睡枕頭?」

「可以這麼說。」

「妳不能控制夢境的發展嗎?」

「沒辦法,又不是寫小說。」

「我可以耶。不如這樣好了,我幫妳裝一些好夢進去,到時候妳就可以隨時取用。」

「那太棒了。可是我不要有顏色的夢唷。」

你笑。

後來阿良寄送了我一個新枕頭,可是我卻極少用。

因為我們在一起了。我的枕頭,就是你的胸膛。

「好吵喔,可不可以小聲點?」我任性地嫌你的心跳聲。

你無辜地說:「沒辦法啊!妳在我懷裡,我能不心跳嗎?」

「那,不可以讓我做惡夢喔!」我拍拍你的胸膛,說。

你笑著,應允了我。

雖然我還是時常做惡夢,總是夢見你的離開。

可是,只要我醒來,看見你正在為我「製造」美夢,我便釋懷。

你真的離開後,我依舊沒有使用那顆「惡夢枕」,

即使那裡面可能有你精心為我「製造」的美夢,

但我害怕夢裡有你的身影,那我讓我醒來時更加失落。

對我來說,無論你的出現或離開,那始終是枚「惡夢枕」。

唯一可以為我帶來美夢的,是你那片嘈雜聒噪的胸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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