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夏霏,圖片來源/http://ccdcups.pixnet.net/blog

氤氳中,我看見正在喝咖啡的他和他手中的書,頓時感到神迷。


我在華山。南台灣的華山。嘉義郊區的華山。


為了整頓紊亂的思緒,我從台北驅車南下。一路沒目的的開,只想把糾結的煩惱一股腦兒拋到疾駛的殘影後。我三十三歲,有著令人稱羨的工作和薪資,有著令人讚賞能力和美貌。我什麼都有,就是不想交男友。我不認為年過三十沒有伴侶就得被叫敗犬,為什麼女人的價值得由男人的存在決定?然而,為何今天的相親結束後,卻讓我忍不住掩面哭泣?


相親的地點在台北東區,裝潢很摩登,咖啡很不錯,對人的家世人品都是上乘,談吐言之有物,對我也很感興趣。然而,我卻突然有種疏離的感覺。我覺得這一切美好的太虛假。喝畢咖啡的當下,我擠出一個職業性的微笑,藉故離開。


還沒走到停車場,我就哭了出來。


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哭,放任眼淚不停不停地流。車子開上交流道,沒有目的地一路南下。下午茶提前結束,我渴望南台灣熱情的陽光將我的淚水蒸發。許多回憶閃過,我來不及抓住,就像流下的淚、飛逝的風景,一下變冷模糊。開到北回歸線劃過的嘉義,我的味蕾突如想念咖啡。直衝古坑華山解饞,卻看見氤氳中的他。


我不知道他那樣模糊的身影,是山嵐的遮掩、咖啡的氤氳,還是因為淚水剛洗滌過我的視線?當我看到他手中正在閱讀的書,我不由得秉住呼吸。


那本已經泛黃老舊的書,曾是我少女時期最愛閱讀的詩集。那個我不愛的男孩為了討好我,特意跑了好多間舊書攤幫我買來。我珍而惜之的收下,卻殘忍無比地回絕他的愛。我將詩集裡的詩一篇篇地手抄,送給我暗戀許久的他。卻在告白的隔天,看見自己的心血被丟在學校的垃圾場。殘破的手抄本正如我無法收拾的心碎……。


那些以為泛黃遺忘的回憶,卻在此時鮮明起來。我趨向前,開口問那啜飲咖啡的男人。「請問……,你那本書在哪裡買的?現在還買的到嗎?」


男人的咖啡杯很別緻,交趾陶做成的書卷杯身,呼應著他的書卷氣息。


「這書絕版了。」男人淡淡地說。


「喔,我想也是。這麼冷門的書呵!」我解嘲。青春就像絕版書,收藏不易,只能緬懷。


「妳想要的話,書可以送妳。」男人深咖啡的眼珠緩緩望向我,好像在看我的反應。「不過有個條件……」


我心情忐忑。早知道不會有這麼划算的事。


「說吧!什麼條件!」我睨著他,說。


他微笑,撫過那只交趾陶書卷杯。「陪我喝一杯咖啡吧!」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待續……




 
 
「打開台灣咖啡史書卷杯」:華山銘傑交趾陶工作室,蔡顯勇老師製作,獨一無二,杯底篆刻著捲軸般的祕密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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