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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從前從前,皇后生下了一個很美麗公主。


她的皮膚很白,白得就像雪一樣,所以大家都叫她『白雪公主』。」


老媽坐在我和哥哥的中間,一邊摸著我的頭,一邊說著睡前故事。


「媽媽,血不是紅色的嗎?應該是紅血公主吧!」老哥抓抓頭,問。


老媽隨手ㄎㄠ了老哥的頭。


「你現在在嫌你老母發音不標準就是啦?


我說的是『雪』、ㄒㄧㄝˇ,聽毋否?」


「啊『ㄒㄧㄝˇ』不就是『血』?」老哥委屈地說。


老媽語帶威脅,「你不想聽的話,去幫你爸折符紙!」


「我要聽!」老哥緊張地把嘴緊閉著。


「嗯。」老媽滿意地看了老哥一眼。


「媽媽,雪長得什麼樣子啊?」我好奇地問。


「嗯……」老媽想了想,「雪是白色的,大概就像我們燒香的煙那麼白……」


媽媽講到一半,覺得不對勁。她捏捏我的臉,說:


「白雪公主的皮膚再白,也比不過我們家純美的皮膚這樣又白又細。」


我聽了很開心,「媽媽,那我也是公主囉?」


「當然囉。」老媽溫柔地把我抱進懷裡。


「媽媽,那我咧?」老哥湊熱鬧地問。


「你是……」老媽還沒講,客廳便傳來老爸吆喝的聲音。


「你爸要退乩了,我先去看看。」


「喔……」雖然已經習慣故事聽一半,仍不免有些失望。


「欸,純美,如果妳是公主,妳知道我會是什麼嗎?」


老哥見老媽出去,神秘兮兮地告訴我:「我會是太子喔!」


「為什麼不是王子?」


「吼,妳笨喔!公主配王子,就像志明配春嬌一樣。


我如果是王子,不就要跟妳在一起?」


「也對喔。」


「而且太子爺很威風,妳看,我們家每天都這麼多人來拜祂。」


「嗯。」我同意地點點頭。


「那我們就這麼決定!妳當公主,我當太子。


要成為你的王子一定要經過我的同意才行。」


「憑什麼?」


「太子爺什麼都嘛知道,所以大家都會來問他啊。


如果妳有喜歡的人,一定要我給妳三個聖筊才算過關。」


「好像很難?」


「不會啦!」


我們聊到一半,滿身大汗的老爸走了進來。


「怎麼還不睡?」老爸問。


「故事還沒聽完,睡不著啊!」


「被你老母寵壞啦?」


老爸笑笑,不顧滿身臭汗,硬是要擠上床:


「你老母去拖地啦!對了,剛剛說到哪?」


「爸你好臭喔!」老哥作勢搧風。


又是一記ㄎㄠ頭。


「啊你們是要不要聽?我難得想跟你們講故事說!」


「聽聽聽!」老哥揉揉微腫的頭皮。


「媽媽剛剛講白雪公主的故事。」我接話。


「喔!這故事我很熟。」


老爸充滿信心地開始說:


「白雪公主有個壞後母想陷害她,她逃啊逃,就跑到海邊去,


結果就碰到幾個好心人,施展神力幫她渡海逃難。」


「爸,你說的這好像是八仙過海耶!」老哥想起客廳的壁畫,說。


「啊!差不多啦!」


老爸瞪了老哥一眼,不在乎地繼續說:


「後來白雪公主逃到對岸,


因為很擔心幫她的好心人碰到海難,就每天每天看海幫他們祈禱……」


「爸,這是媽祖林默娘的故事吧?」



「聽就聽!你這小孩怎麼這麼囉唆?」老爸不悅地斥喝老哥。



「爸,那王子什麼時候出現?」我禁不住好奇。



「喔。有一天啊,白雪公主就吃了有毒的仙桃,昏倒了。這時候……」



老哥插話。「好像是蘋果吧?」



老爸怒了,「你給我去外面折符紙!」



老哥嚇到,「好啦!我不說就是了。」




「白雪公主昏倒後,有一個皮膚也很白的王子就來了,他的名字叫做……」



「白馬王子?」老哥很高興地搶話!



「是白帥帥王子!」老爸正色說。




「為什麼是白帥帥王子?」



「因為白雪公主又白又美,王子當然要又白又帥啊!」




老爸煞有其事地說:「這就叫門當戶對!」




「喔,就像公主配王子,還有我志明要配春嬌一樣。」



「沒錯!就像是我如果沒有跟朋友去參加建樵大會,



就不會認識你老母這個廟公的女兒一樣。」



老爸語重心長地說:「所以說,一切都是緣分!」



「那爸爸,我也算是壇主的女兒,我會用什麼方式遇到我的王子呢?」




「緣分來的時候,不會只給妳一次機會!」



這應該是我聽老爸說過最有哲理的話。



老爸一臉智慧地說:




「就像是白帥帥王子在海邊撿到白雪公主的玻璃鞋一樣。注定了,就跑不掉了!」



「那個玻璃鞋好像是灰姑娘……」老哥又說。



「啊你是欠我電喔?」



「玻璃鞋、毒仙桃、三太子……」朦朧之間,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片段。



「藍白拖、怪凍麵、三太子……」



這是命運還是巧合?



我感到額頭一陣冰涼,睜開眼,看見校乩正拿著符水往我臉上抹。



「啊……醒啦醒啦!」



小美豬開心地大叫,我看到身旁圍著小紫學姊、顆粒奇,


還有一臉憂心的劉福佑學長。


「終於醒啦!」號稱虎哥的劉福佑學長終於鬆了一口氣地說:


「上次吃我做的凍麵昏倒,這次來帥嘴海產又昏倒,


妳這樣人家會懷疑我們家餐點不衛生啦!」


「對……對不起!」我紅著臉,不好意思看他。


「唉!就算我的藍白拖有愛滋加香港腳,也不置於讓妳昏倒這麼多次吧?」



虎哥自嘲地笑笑。


「啊?穿走虎哥藍白拖的,就是徐純美?」顆粒奇恍然大悟地大叫。


四周傳來了驚呼的聲音。



「還是,妳沒穿我的藍白拖,抵抗力變差了呢?」虎哥盯著我,問。


「我……」


「不然我送妳好了。」虎哥大方脫下腳上的藍白拖,遞到我的面前:


「在T.K.大學,有句話是這樣說的:『不是勇者不穿拖。』妳穿上它,以後就有保庇!」


「只要純美腳下有藍白拖,誰都動不了她!」彷彿宣誓般,虎哥說。


「純美,妳走運了!」


顆粒奇大叫:「今天可是我們學校一年一次的藍白拖傳情啊!虎哥學長是認真的!」


「虎哥學長是認真的!」
「虎哥學長是認真的!」
「虎哥學長是認真的!」


我的雙臂起了雞皮疙瘩。


一別眼,我看見小紫學姊滿懷妒意地瞪著我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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