亞亞接到了一通警局的電話,又是通知她去認屍的,不過,這次的分局地址不太一樣。

亞亞一踏進警局,便看見一個熟面孔:「玥玥?」

十幾年不見,玥玥的輪廓還是沒變,只是多了些女人味。

或許是讀多了羅曼史小說的關係吧!真不愧是借她《守護天使》小說的死黨。

「玥玥,妳怎麼在這裡?」玥玥的表情很驚恐,亞亞不禁擔心。

「亞亞……」

一見亞亞,原本就已非常不安的玥玥立刻掉出淚來,

「亞亞,他們說他死掉了……」

「妳說誰死掉了?」

玥玥抽噎的說:「奇勛,我的男友。」

「奇勛是妳男友?」

玥玥點頭。

亞亞想起玥玥曾說:「我現在的男友啊,就像個惡魔一樣,劈腿說謊樣樣來!……」

她說的就是奇勛?

「玥玥,你們交往多久了?」

玥玥覺得亞亞真殘忍,她男友都死了亞亞還有閒情逸致問這些風花雪月的事。

「六年。」不過她還是答了。

「妳說的劈腿男友就是他嗎?」

「是……是啊……」人都死了亞亞還想怎麼樣?「他以前是很壞,但他後來選了我,就變得很乖了。」

一位警員打斷她們的敘舊,「不好意思,請問是楊小姐嗎?」

「我是。」亞亞答。

「請這邊坐。」

警員在拉了一張椅子放在玥玥旁邊,

「我們是想請問您有關許奇勛先生的命案。」

玥玥訝然,「亞亞,妳也認識奇勛?」

亞亞緩緩地說:「我們是同事。」

「亞亞,妳都沒告訴我。」玥玥有點激動。

「我不知道你們在交往啊!」亞亞無奈。

警員看著亞亞,「許先生死前最後一個通話對象是楊小姐您,請問你們當天的通話內容是?」

玥玥一聽,醋味四溢:「亞亞……」

「我跟奇勛真的只是同事!他昨天打來也只是跟我確定今天到華納威秀看活動的時間。」

亞亞不敢說出她賭氣住奇勛家的事。

「那是什麼樣的活動?」警員問。

「是孫燕姿的歌唱模仿大賽。不過後來我睡過頭了,所以沒去。

今天一整天也都沒有接到他的電話。」

「奇勛還騙我說今天要加班,原來是要跟妳去看活動!」玥玥眼底燃起妒火。

「玥玥,妳別誤會……」亞亞焦急地說,「我男友才剛出事,我不可能和奇勛怎麼樣。我跟奇勛真的只是同事……」

「奇勛奇勛……奇勛是妳叫的嗎?」

玥玥歇斯底里地大吼,「臭男人,當初你出車禍是誰照顧你的?你承諾過我說離開徐文竹就會乖乖跟我在一起,竟然還是瞞著我大搞劈腿,你這賤人……死得好!死得好!……」

「玥玥,妳冷靜一下……」亞亞伸手拍玥玥的肩,被她一把揮開。

「妳走開!我不想看到妳!」玥玥情緒幾近崩潰。

警員趕緊打圓場,「楊小姐,妳可以先離開,我們有事再傳喚妳好了。」

「好的。」亞亞在筆錄上蓋手印蓋章後便離開警局。

因為擔心玥玥,忍不住回望了一眼。

這一望,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她身後閃過一個人影。

「鑫?還是奇勛?」亞亞問,再轉頭便空無一物。

才踏出警局,亞亞又接到另一個警局打來的電話:

「楊小姐,DNA的調查結果出來了,初步研判屍體並非您的親友。詳細情形我們還會再做調查。」

亞亞掛了電話,心中五味雜陳,「鑫果然沒死,但那個屍體是誰?而奇勛又是為何離奇死亡?」

死亡的陰霾在亞亞眼前驟然降下,亞亞開始覺得頭暈,趕緊招了輛計程車回到藍鑫租屋。

亞亞踏入房間後,腿一軟便倒在房裡。

她的後腦杓重重地摔在地上,疼得她爬不起來。

她渾身無力地躺在冰涼的地板上,意識漸漸迷糊。

朦朧中,有人扶她起身到床上,還拿了熱毛巾為她擦臉。

「鑫……」亞亞囈語般地呼喚。

「我在這裡。」有個聲音答,溫熱的手掌撫過她的臉。

「不要離開我,好嗎?」

「不會。我不會離開妳。這輩子都不會。」手掌捧起亞亞的臉,憐惜地。

亞亞放心地睡了。


夢裡,她看見天使。

天使始終背對著她,卻用她熟悉的聲音說:

「亞亞,妳知道嗎?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可以一起茁壯單翅,獲得飛翔的力量。

但愛情裡多一個人,只會擾亂彼此的方向,甚至墜落。」

亞亞知道,那是陪伴他十年,卻消失許久的聲音,那個自稱天使的聲音。

「我不想妳因為我而墜落,所以,我離開了。亞亞,要過得幸福喔。」

亞亞在夢裡哭,這些年來她一直以為聲音遺棄她了,其實沒有。

而聲音的離開原來是因為這個理由。

亞亞任淚爬滿雙頰,

「天使,你知道嗎?

我以為終其一生尋找的,是我遺失的一隻翅膀,那是該遇見某人的命定理由。

直到痛過後,我才了解,原來愛一個人,是將翅膀交給對方凌遲,失去自由卻仍痛楚地執迷著。」

「不管怎樣,妳畢竟找到可以飛翔的理由了,不是嗎?」

聲音說,「亞亞,忘了我吧。我只能守護妳一段,以後的路妳還是得自己走。」

背對著亞亞的天使影子越來越淡,亞亞拔腿想追,卻始終追趕不上。

亞亞被自己的淚燙醒,她赫然見到一條熱毛巾浮在半空中。「啊!」

「亞,別怕,是我!」毛巾被丟入床頭櫃的水盆,一雙溫熱的手靠了過來。

是藍鑫的聲音。

「亞,不要怕,一切都結束了。」

亞亞眼前空蕩蕩的,她卻感到一個紮實的擁抱。

「這是夢嗎?」

藍鑫沒有回答她,只是用他五音不全的歌聲,笨拙地在亞亞耳邊哼唱:

「無論你肯或不肯/我都選擇等/等到你結束好久/探險的旅程」
「要是沒有寂寞陪襯/沒有途中的灰塵/你怎會嚮往家門」


亞亞覺得好溫暖,輕輕的,她感覺自己正在飛翔。

而幸福,就在看不見的地方,向她招手。

「【台北訊】警方今天宣布偵破連環離奇命案。
根據警方指出,日前在台北市郊區處發現一輛墜崖車輛,
駕駛人(許奇勛,28歲)在墜崖後死亡,
經警方勘驗,其駕駛車輛竟與五年前自強隧道發生的離奇車禍有關。
據悉,死者五年前曾與一名女教授(徐文竹,37歲)發生感情糾紛,
女方將名下豐田轎車過戶於許的名下不久後即墜崖死亡。
由於兩人的交往十分秘密,女教授的親友學生幾乎不知道教授的感情世界,
導致案情陷入膠著。

女教授死亡後幾個小時,自強隧道即發生奪命車禍,
當時現場證據不足成為懸案。

今天警方接到目擊者爆料電話,
直指許所駕駛的綠色豐田轎車即是五年前的肇禍車輛。
警方循線調查許的家屬及其所來往的車廠,
果然證實許五年前曾將原本為白色車身的豐田轎車全車烤漆成綠色。
之後警方在許的車庫工具箱內蒐證到可疑的毛髮及乾涸血屑,
經DNA比對後證實其為五年前車禍女子楊銜亞的檢體。
五年前車禍倖存者孫紹仁,經警方通知後亦前來指認,
確定當初肇事者高速駕駛的白色轎車。
此三起離奇命案於今日下午宣告全案偵破。」


「楊小姐,我們查出來科學園區內發現的屍體是翻牆進來園區的流浪漢了,
至於您失蹤的家屬……」

「謝謝,他已經回來了。」

六坪大的租屋裡,亞亞踮著腳尖,雙手架在半空中獨自旋舞。

「多想化成隱形的人/掩飾我傷痕/給你我的體溫/好幫你驅走寒冷/看不見也能感受心疼」

「多想化成隱形的人/隱藏我的淚在翻滾/我在你凌亂的世界留下的初吻/對你是沒心跳的一個吻」


亞亞唱著燕姿的歌,音準不全的男聲亦跟著唱和。

小小的房裡有著輕盈的幸福。

後來人家都說,亞亞瘋了,還有人說她鎖住的那間屋子鬧鬼。

只有亞亞知道秘密的真相。




「噓,別打擾我和我的守護天使!」


演出表:
purpleivy飾亞亞、neozhou飾藍鑫、rshiabumaron飾玥玥、
vcfsvjf飾奇勛、cudstanley飾威達、onehomeyy飾文竹、
特別感謝楊銜柔提供新聞主角姓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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