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家夏霏 ♥演講♥邀稿♥占卜♥催眠♥芳療：summersnow88@gmail.com

夏霏作品：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fay88







仙魔戀小說最新連載：



https://tw.event.gamania.com/xmdevent/xmdnet/e20071026/index_home.aspx











【仙魔戀】第一章 第二節 誕辰(上)

紅土上，草木不生，空氣中隱著絕望的氣息。強風捲起的沙塵風暴，在不遠的前方席捲而來。身上的紫陽戰甲早已無法抵禦那刺骨的冰寒颯風。詭異的是，腳底的紅土卻明顯地騰起灼人的熱氣。週身盤旋的寒風讓司徒赦打從骨髓顫抖，卻一絲削減不了從腳下攀升而上的無形之火。沙塵風暴的呼嘯聲越來越靠近，司徒赦握緊手上的朱雀劍，做足備戰姿態。他知道，眼前最大的考驗並不是來勢洶洶的沙塵風暴，而是……









「司徒哥哥……你答應我的，不可以賴皮喔！」





「司徒哥哥是我的，他答應跟我走，就一定會做到。」





「司徒哥哥不會騙我的……對不對？不信妳問司徒哥哥……」





「司徒哥哥……」





「司徒哥哥……」









司徒赦猛地驚醒，赫然見到雯雯拿著燭火在他腳趾頭邊烤著、鈺兒拿著扇子對他的臉猛搧。





「司徒哥哥醒啦！」看司徒赦一臉倉皇地醒來，鈺兒開心地拍扇笑著。





「我就道這樣使他一定會醒！」雯雯得意道，將燭火舉到司徒赦面前，照照他滿頭冷汗。





「司徒哥哥，你是熱醒還是冷醒的啊？」雯雯眨著慧黠的雙眼，帶點狡詐地問。





鈺兒聽雯雯這麼一問，也好奇地湊近司徒赦的臉。見司徒赦揮汗如雨，趕緊掏出素色綢巾，為司徒赦拭去額上的汗。





「被妳倆給嚇醒的！」雯雯的調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，回頭又瞧見鈺兒貼心的模樣，司徒赦也只能沒輒地笑笑。





說到鈺兒和雯雯這兩個鄰家小妹，司徒赦是既疼惜又沒輒。兩個小ㄚ頭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，但長相、個性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。





鈺兒人如其名，性格溫婉如玉，膚質盈透更似白玉。兩道蛾眉淡掃眉骨，帶出柔情似水的雙眸，小巧俏麗的鼻樑，配上玫瑰般柔嫩淡雅的雙唇，見者無不生憐。





而雯雯則和鈺兒恰恰相反。聽說雯雯命名那刻，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卻突然落下轟然大雨，雯雯的性格也如雷雨般性急而暴烈。她的膚色恰如罕見的黃晶，淡褐卻也晶透。雯雯雙眸不論何時總是振振有神，菱角般的朱唇更是透著一股不讓鬚眉的清傲英氣。從小失去雙親的她，更養成萬事獨立的個性。





「司徒哥哥，你是不是又做那個夢了？」鈺兒看司徒赦心神不寧的模樣，大概看出各端倪。





聰穎的雯雯迅速接話，「那個原野的夢對吧？司徒哥哥常夢見的那個。」





司徒赦點點頭。「這回我還沒經歷仙樂飄飄、力量奔騰的階段，就被你們這兩個小妮子給捉弄嚇醒！」司徒赦伸出手指，一手輕掐一個粉臉，「妳們倒是說說，該怎麼補償我的好？」





雯雯可不是省油的燈。一彈指，一蹦腿，就跳離司徒赦的掐捏，彈到幾步之外。「司徒哥哥，你整天做那惡夢，雯雯是好心幫你脫離夢魘，你怎麼還要我補償呢？」





倒是柔弱的鈺兒還向司徒赦討饒。「司徒哥哥，是鈺兒不對，您別生氣了……鈺兒和雯雯今天來是……」





雯雯一個箭步，用手點住鈺兒的唇，示意她別透露太多。





瞧這兩個小ㄚ頭緊張地互使眼色，這倒引起司徒赦的興致。





「怎麼著？天還未亮就把我給吵醒，還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，到底是為了什麼事？」





鈺兒看著司徒赦，一副有口難言又期待萬分的複雜神情。而雯雯則是一臉泰若自然地將燭臺擺回桌上，用手只玩弄著搖曳的燭火。





司徒赦知道威脅這會兒行不通，便將視線落在鈺兒身上，用溫柔的語氣半哄半騙道：「鈺兒，妳最善良，快告訴司徒哥哥妳倆心底在賣什麼膏藥？」





雯雯用搖曳的燭光，在牆上投射著「不可說」的手語暗號，鈺兒看了只能抿緊雙唇。





司徒赦看向雯雯，雯雯低眉，避過司徒赦的目光。





「雯雯，」司徒赦將腳伸下床，緩步走向雯雯，「妳們瞞著司徒哥哥，是不是又想捉弄我呀？」





「才不是呢！」雯雯很快地搖頭，甩過腦杓後高高的髮辮。





「是嗎？」司徒赦的臉龐移到雯雯面前，「別以為司徒哥哥我不曉得雯雯鬼靈精怪。」雯雯愛惡作劇，可是全村皆曉，司徒赦身為鄰居，當然也被整過不少次。「快告訴司徒哥哥，妳在打什麼歪主意？又想整我呀？」





司徒赦定定地睇著雯雯，雯雯緊抿雙唇，怎麼也不肯透露口風。司徒赦只好著拿起桌上羽扇，往雯雯頸間搔去。





「呵呵……司徒哥哥……你別搔我癢……唉喲……」雯雯笑得不可開交，癢得直求饒。





司徒赦不打算罷手，直道：「只要妳告訴我妳們一大早叫醒我做啥，我就停手。」





「我們……才不說……不說……呵呵……」雯雯笑得滿臉通紅，仍固執地不打算屈服。





「不說，那就繼續搔。」司徒赦上下移動羽扇，柔軟的毛觸及雯雯的耳垂頸項，讓雯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




一旁的鈺兒見雯雯似乎笑得快累癱了，有些心急。





「司徒哥哥……，雯雯不是想整你，我們來是想告訴你……」





「鈺兒……」雯雯雖然還在司徒赦懷裡被搔癢，仍不忘轉頭看向鈺兒，要她謹言為之。





「雯雯，妳就別再死撐了，李長老要咱們來，不就是要我們轉告司徒哥哥這事兒的嗎？更何況這又不是啥壞事。」鈺兒婉言道，「司徒哥哥，這是李長老托我們交給你的，你看了就會明白。」





語畢，鈺兒從腰間的繫帶裡掏出一本冊子，交給司徒赦。





司徒赦停下手上的羽扇，好奇接過。





古樸的冊子看來已有些歷史，冊子封面提了四個蒼勁大字。





「仙魔之道」





司徒赦讀著冊子上的大字，狐疑地看向鈺兒和雯雯。見兩人不語，眼神中又帶著些許興奮，便接著掀開頁冊。





頁冊裡一個字兒也沒有，倒是夾了封信。信封上頭提了司徒赦的名字。







司徒赦將信打開，信中只有一行字。









「孩兒，今兒是你十九歲生日，想必你已出脫得俊立挺拔，是可抉擇的時候了。 爹娘于……」









「于」字後頭早已被水氣所暈染，無法辨識。





「這信是真是我爹娘寫的？」司徒赦激動地望向鈺兒與雯雯，她倆不解地對望了一眼，看了信中內文，也不禁驚詫。





鈺兒開口：「鈺兒是受李長老之託拿冊子給司徒哥哥，不知裡頭有夾信。」





雯雯接著道：「看這信箋泛黃的程度，雯雯猜想這信應是司徒哥哥爹娘親筆撰寫沒錯。李長老應該不會跟司徒哥哥開這種玩笑才對。」





「這麼說，今天是……」司徒赦斂眉回想，還沒來得及開口，鈺兒和雯雯便忙不迭開口接話：「我們的生日啊！」





司徒赦撫掌大笑，「對對！今兒個是閏九月初九，好久沒過閏月，都快給忘了自己的生日了！」









話說司徒赦被人發現在村子那天，可還是個牙牙學語的幼弱孩提。有人將司徒赦送到李長老那兒，李長老一來著急，二來憂心，檢查了司徒赦全身，只發現他脖子上掛了一顆誕生石項鍊。





「奔雷石！這孩子今年滿三歲。」李長老翻看石頭，喃喃道。





「孩子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李長老和氣地問司徒赦，司徒赦張著雙稚氣大眼，盯著李長老看。





等了片刻，司徒赦似乎沒有開口回答的打算，只是好奇地東張西望，探看李長老家中擺飾。





「這孩子不會說話？」李長老有些洩氣，看向將司徒赦帶來的村民。





「是啊！我剛帶他來的路上，問半天也沒說一個字兒。不過他身邊倒有個小包袱。」村民將包袱遞到李長老手上。





李長老打開這邊角繡著祥雲與煉火的包袱，裡頭躺著一本冊子和一封信。冊子上頭寫了「仙魔之道」四個字，翻開卻是本無字天書。信倒簡單，正面就「司徒赦」三個字，背面附註一行小字：「請於赦兒滿十九時 代為轉交此書此信」





「司徒赦應是這孩子的名字。」李長老翻看包袱後道，「不過這本書也夠奇特的，竟然沒字沒圖，這叫人怎展讀？」





連全哭竹村最有智慧的李長老都不解的問題，更別說村民有什麼妙答。





李長老見大家一籌莫解的模樣，嘆了口氣：「不管了。既然這孩子會來到我們村內，也代表他和咱村子有緣，金叔伯那光棍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孩子，不如去問問他是否想要領養？」





村民去詢了金叔伯意見。金叔伯聽了大樂，興匆匆從村防外頭趕到李長老家。見了年歲足可當他孫子的司徒赦，是又摟又抱，好不歡喜。





「這孩子氣宇軒昂，素質不凡，能讓我當養子，真是老夫的榮幸！」金叔伯抱著司徒赦，挨挨蹭蹭他的小臉。





眾人看金叔伯對司徒赦愛不釋手的疼惜模樣，不由得跟著開心。「恭喜，本以為你一生盡忠守備村防，要打一輩子光棍了，沒想到竟讓你老來得子，值得祝賀。恭喜恭喜。」





「喂……各位村民……有好消息！」一名大嬸氣喘吁吁朝李長老家跑來，氣都還沒調順，便迫不及待喊著：「吉祥嫂和黑坎嫂終於生啦！都是女娃兒，女娃兒啊！」





「這樣啊！真是恭喜！」李長老撫鬚微笑。





「今兒個村子真是熱鬧！一下便添了三個娃兒。」村人也感染了迎接新生兒喜悅的心情。





「是啊！今天真是好日子！」懷抱著司徒赦的金叔伯也忍不住道。





「那麼依照慣例，咱請李長老為這兩名新生女娃兒起名吧！」





金叔伯逗弄著司徒赦，點頭附議。「是啊！李長老這麼有學問，肯定可以為娃兒起個好名！」





「好吧！我就來為兩名女娃兒起名吧！」李長老手指一掐，估算了一下時辰，「今兒是閏九月初九，此刻為卯時。依爻象來看，九為不吉之數，九九更是極度不吉。今兒是重陽，建議先將女娃兒以菊花、茱萸燒水擦澡，洗滌疾厄。至於起名嘛……」





李長老轉頭望向連來報信的大嬸阿敏：「那兩名娃兒生得怎樣？」





大嬸脹紅著臉，氣仍有些調不過。「吉祥嫂的女娃生得白淨可愛，黑坎嫂的膚色有些黝黑，不過哭聲可宏亮的！」





「這樣啊……」李長老低眉思索，開口道：「吉祥嫂和黑坎嫂的首胎都是女兒，想必十分珍愛。既然吉祥嫂的女娃長相白淨，又是丈夫的遺腹子，就給她取名叫『鈺兒』吧！希望她以後相貌和才智都如金若玉。」





「鈺兒……。好名字！好名字！」村民紛紛點頭讚許。





「那麼黑坎嫂的女娃兒呢？」有人問起。





「妳說她哭聲宏亮……？」李長老重複阿敏大嬸的說話時，天空突然降下轟然大雷，隨即大雨澎湃。





村民們先是一驚，隨即哄堂大笑。





「如雷貫耳的哭聲啊？」李長老道，村民仍止不住大笑。





「既然在起名的時候下雨，就叫她『雯雯』好了。我記得黑坎嫂的本名就叫黃文不是？」





「這麼說，是讓她一輩子記得母難日落雨囉。」





「沒錯沒錯！」李長老頷首。村民們直呼此名頗具紀念意義。





身為兩人鄰居的阿敏大嬸尤其高興，「所以說，就這麼決定吉祥嫂的女兒叫『鈺兒』，黑坎嫂的女兒叫『雯雯』。真是好聽極了，我要趕緊回去告訴她倆。」





「天雨路滑，妳報信時可得當心。」





「會的！」性急的阿敏揮手後便即刻借傘奔去通知。





「鈺兒……雯雯……」眾人還在熱絡討論兩位初生女娃兒時，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人聲鼎沸之中悠悠傳來。





「咦……」金叔伯此時發現，那聲音竟來自懷中那沈默許久的孩子。





「鈺兒……雯雯……」





「各位各位！我家赦兒會說話！會說話呢！」金叔伯興奮大喊，彷彿孩子中了狀元似的，開心得不得了！





眾人轉頭望向司徒赦，只見司徒赦眨著童稚的大眼，天真地重複喚著李長老剛幫女娃兒起好的名字。





「鈺兒……雯雯……雯雯……鈺兒……」





「哈哈哈……。咱村莊男丁不興，好久沒有初生娃兒誕生，今天一下子來了三個娃兒。看來這走失的孩子跟那兩個女娃兒緣分不淺，不如這樣好了，今天就定為他的生日吧！以後要慶祝也好記一些。」





「好啊！好主意！」司徒赦小小的臉龐望著滿室歡愉的氣氛，眼神炯炯發光。





「……好主意、好主意……」司徒赦跟著大人們說，又把大家給逗笑了。





李長老面帶微笑，眉頭卻有些深鎖，「九在卜卦裡，雖然是個盛極轉衰的不吉之數，不過也帶有時來運轉的預示。希望這三個娃兒長大後能為本村帶來吉利。畢竟，自從『上次』的災厄之後，本村就越來越不平靜……唉！」





「唉……」村民們無聲地跟著喟嘆。





為什麼大人們可以從這麼開心的表情馬上就接著嘆氣呢？司徒赦小小的腦袋瓜裡是真的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