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早上盥洗時看見一堆熊貓。

「早!」遇見奇佑,他看起來一副很有精神的樣子。

「早!」我說。

「妳們昨天有熬夜嗎?」他問。

「有啊。」

「我們也是,一直折騰到兩點多呢。」

「那你們好幸運,比我們多睡兩個小時。」我說。

他笑了笑:「這麼拼啊?那一定有精采的表演囉。」

「嗯。」其實我心虛得很,根本還沒排演哩。


午休,我的組員果然不負我望,有資質得很,不到四十分鐘就排演完了。

大哥鼓掌說:「你們真是喜劇之王啊!寶貝!」

我們果然成了晚會的焦點,笑得大家前俯後仰。

「多謝第三組為我們帶來的話劇演出,真是,太……太白爛啦!」

主持人邊擦眼淚邊說,「喔……害我都流淚了。」

「是洋蔥,我加了洋蔥。」阿醫說。

登時哄堂大笑。

如果是「食神」迷應該聽得出來,這是裡面一個橋段。

「接下來是本晚會的高潮!」主持人神秘地說,現場的燈光也暗了下來。

「小天使與小主人……認-親-大-會!」主持人亢奮地說。

「哇!」全場譁然。

「各位應該有攜帶小禮物在身上吧?

那是拿來送給你們的小天使,感激他這四天來對你們暗中的幫忙、照顧和搗蛋……。

好啦,各位準備好了嗎?」

主持人拿來一個信封,裡面是所有隊員的名字。

好緊張,真像頒獎!

「我現在喊到的夥伴,請站到台前來,背對台下。插花社于巧卉、管樂社小霖、攝影社的小影、中醫藥研究社華譽……」

「小啾,」我對小啾說:「妳的小主人被叫上去了!」

「我知道啦。」小啾看著大哥,哀怨地說。

我知道她還是比較想當大哥的小天使。

「現在請台上夥伴的小天使們上來,站在你們的小主人身後。」

小啾不情願地走上台,黃色T-SHIRT背後的銀色翅膀輕輕揮動。

「哇,真的是小天使耶!」

此起彼落的聲音響起,小啾像走星光大道般朝大夥揮手致意。

小啾站在一百八十六公分的大頭阿醫身後,顯得特別嬌小,還不到他胳肢窩呢。

「好啦,現在請小主人轉身過來,看看你們的小天使吧!」

哈哈!好像相親配對。

阿醫緩緩轉身。看見小啾站在身後有點驚訝。

「妳好。」他低著頭對小啾說。

小啾抓抓頭,尷尬地笑:「你也好。」

「嗯,這個,送給妳。」阿醫交給小啾一個藍色的袋子。

「喔,謝謝。」小啾接下。

是一頂毛線帽。

小啾拿起來試戴,但太大頂,戴起來反而像飛虎隊面罩。

「謝謝妳的關心和紙條。」阿醫的表情很奇怪。

「不客氣啦。」

反正小啾寫的紙條都是一式兩份,一點都不費心。反而我幫忙傳紙條還比較不麻煩呢。

握個手,認親儀式算是結束,小啾回到台下。

「有禮物耶,真好。」我摸摸小啾頭上的毛線帽。

「一點也不高興啊。又不是大哥送的。」

她拿下毛線帽,

「大熱天送這什麼玩意?分明整我!」

主持人叫出所有隊輔的名字。大哥站起身,直直走到台上。

小啾盯著大哥的背影:

「我倒要看看他的小天使是誰!把我的大哥抽走的傢伙是何方神聖!」

「小啾,妳不是第一個抽的嗎?」我問。

「對喔。」小啾笑了笑。

只見所有隊輔背對台下乖乖站成一排,大哥手貼著牛仔褲,看不出緊張與否。

幾位小天使緩緩走向台前,小啾和我緊張地盯著大哥的背影不放。

快呀,快點揭曉啊,怎麼走得這麼慢?

5、4、3、2、1,小天使們就定位。

接下來的動作,就像是慢動作停格,站在他身後的,是……

阿醫!

阿醫站在大哥身後,把他的身影完全淹沒。

大哥轉身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,「你……是我的小天使嗎?」。

小啾不由得搥起心肝,「問得好!阿醫一定是走錯了。」

阿醫緩緩的點頭,像是慢動作重播。

「嗯,這個,謝謝你……。」大哥交出手中的禮物,不敢正視阿醫。

該不會他以為「讓我讓你崩潰」是阿醫點的吧?那個……「神秘的小天使」!

「天呀,不要誤認啊!是我呀是我呀!」

小啾像是委屈的人魚公主,在我耳邊瘋狂地碎碎念。

只見阿醫低下頭跟大哥說了些話,大哥便笑了,不停地點頭。

「阿醫該不會冒充我的身分,跟大哥邀功吧?」

小啾好緊張,

「大哥!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啊!他是冒牌貨!」

任憑小啾再怎麼緊張、委屈,大哥還是將禮物交到阿醫手上,然後握手了。

「禮物應該是我的!跟大哥握手的也是我才對啊!大哥……」

小啾認真地演著獨角戲,我一直忍住笑。

他們一起走下台,還有說有笑,小啾簡直快氣瘋了。

「阿醫,大哥送你什麼?」小啾追問阿醫。

「我也還沒看。」阿醫說,「好像是卡片吧。」

小啾將毛線帽湊到阿醫面前:「我的禮物跟你換。」

「不要。我送出去的就不會要回來了。」阿醫的表情很受傷。

自己送的禮物被人家輕易地換來換去,要是我也會不高興吧?

阿醫把大哥的卡片拿給小啾:「帽子妳留著,妳想要卡片的話就拿去吧。」

「謝啦!」小啾不以為意地接過。我看得出阿醫不是很高興。

卡片是大哥親手繪的,附上一條手編的幸運帶,寫著「THANK YOU,MY ANGEL。」

也不管大哥會不會看到,小啾高興地將幸運帶繫在手腕上。

阿醫的表情更奇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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