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很後悔那晚沒有抱住你。

那個十二度的寒夜,你坐在我身邊,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
我感覺愛情就要降臨。

不過十五公分的距離,一伸手就可以環抱你,
但你冰冷僵硬的嘴角仍是抿著,固執地守著緘默,我於是卻步。

於是,愛情從未在我們之間降臨。

你從未表白,從未吐出半句甜言蜜語,從未對我許過承諾。

但你曖昧的姿態,追蹤我身影的睇視,卻從未間斷。

這樣的你,要我一個貪愛的獅座女子如何饜足?如何心甘情願留駐?

你是場雪。瑩白冰涼的雪,降生在我習慣熱帶的世界。

我總是縱聲哭、放聲笑,把人生活地像一場舞台劇。

要求張力、創意,不容許失錯和冷場。

你的出現,是令我驚喜的白色喜悅,溫柔、夢幻,平添我舞台的精采
-至少我是這麼想像的。

後來你如雪一般飄逝,在我心口留下小小的溶蝕痕跡,我從此跌進一個荒謬的場景:
雪溶後的熱帶草原,一頭母獅奄奄一息。這戲碼,不是我所預期。

你是冥王星的子民,而我皈依太陽,我倆本就來自不同象限,是不同體溫的物種。

這點,一向精明的我忘了算計,使我陷入更難以收拾的殘局。

你對這世界的不信任,將心事,積囤成你隔絕外界的雪牆,一座堅不可催,冰冷的牆。

我不斷在牆外徘徊,對我的呼喚,你掩耳走避。

「扣!扣!扣!」聽見嗎?我敲著你的雪牆。
「扣!扣!扣!」卻是我心碎的聲音。

我回不去原本恣意胡鬧的熱帶舞台,而我只能站在你的牆外,不斷地敲。

即使等成一座雪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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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作家夏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