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了,是我不夠好。
因為我不夠好,所以找不到肩膀傾斜的適當角度來讓你依靠,你將煩惱靠在我肩上,卻一點也好不了。你皺著眉頭盡力微笑,卻什麼也改變不了。我的胸膛又窄又小,想要故作寬容卻演得不好,別人給你的簡訊讓我咆嘯,別人的噓寒問暖讓我快要瘋掉,連一句沒什麼大不了的「你吃飽了嗎」,我都釋懷不了,也難怪你的同事都說,我詭異得像是千年老妖。為何當時的我,偏偏就是釋懷不了。
於是我的身影變得短小,支撐不了你的世界,天塌下來我就輕易地垮掉。但這怎麼得了,我沒辦法成為讓你驕傲的巨人,竟是如此渺小。
我真的不夠好,表現不夠好,態度不夠好,姿態不夠好。為你忐忑不安卻忐得不好,為你平心靜氣也平得不好,每一種方式,怎麼做都做不好。為什麼我都做不好,該激烈的地方、不該激烈的地方,偏偏就是抓不到。我的關心不是太多就是太少。太多的時候像是控制狂一樣,緊抓著不放;太少的時候又像只是隔壁的鄰居,幾乎把你淡忘掉。我的驚喜太少、創意太少,喘息和怦然心動的幅度也太少。約會的時候,曖昧的滋味太少。各自忙碌的時候,眉來眼去的頻率太少。牽手的時候,體溫傳遞的訊息太少,我想你根本感覺不到。
我的話題太少,但你努力地微笑。我的甜蜜太少,但你滿足地微笑。
你努力挖掘埋藏在我內心最深處的好,試著包容我的一切,我的缺失、我的枯燥和我的無可救藥,但真的什麼都改變不了。我苦惱,真的苦惱,但你盡力微笑。一天又過一天,終於我該知道,原來真的什麼都改變不了。是不是這樣的一個我,終究改變不了,永遠好不了。
我選擇相信,是我不夠好。去想著自己不好,而不是你不好,不是我們的認識不好,──從這個方向去想,努力維持你在我心中的好,一直維持你在我心中的好,竟是那麼、那麼的好。我要克服時間的流逝,讓記憶在我腦海中不會變老,那麼、那麼的好…那麼,那麼的好。等到過了不知多久以後,讓你,讓這樣的一個你,就一直這麼好。就這麼好。就讓童話般的你,成為我心中最極致的美好,最單純的美好。這樣的一個你,在這樣一個我的心中,不會變老。就這麼好。
要記得你的微笑,像海一樣深、一樣寬容的微笑。
對不起,我的表達能力不好,我…
想要表達我肺腑深處的謝意,謝謝這些年來,你對我的好。但是竟然連這樣一篇簡單的致謝文,我都寫得不好。終其一生,我只會面對著電腦和寫滿天文數字的財務報表,愛情談不好,竟然連致謝都不會。──誰來告訴我,要怎麼把「謝謝」說好?誰來告訴我,要怎麼表達滿溢在我心中的誠摯淚水,把這封信給寫好?
我不好…這封信,寫得不好。
我只是想說:謝謝你,讓我看到了自己的缺角。如今我知道了,我不好。我只是所謂百萬年薪的工程師,我不好。只是名校畢業的所謂頂尖菁英,我不好。只會用豪宅名車來虛張聲勢的我,原來真的不好。謝謝你,縱使如今一切都改變不了,但我會努力…努力讓自己變好。
參賽者筆名:阿派
參加組別:療癒系
作品題目:我不好
參賽動機(50字內):單純想要說一個故事
個人簡介(100字內):專職文字工作者,商業文案寫手、自由記者。
參賽文章網站:
http://taipeipatrick.wordpress.com/2010/09/11/%e3%80%902010%e5%a4%8f%e9%9c%8f%e6%96%87%e5%ad%b8%e7%8d%8e%e3%80%91%e7%99%82%e7%99%92%e7%b3%bb-%e6%88%91%e4%b8%8d%e5%a5%bd%ef%bc%88patricktpei%ef%bc%89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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